全素護膚品：真正潮流，還是小眾市場？
瀏覽數：11530+ | 2017-01-26
撰文者 | Michel Knittel（Manasa Conseil諮詢顧問公司經理）
內容及圖片來源 | Les Nouvelles Esthetiques/全國美容雜誌社169期
內容及圖片來源 | Les Nouvelles Esthetiques/全國美容雜誌社169期
主打「全素」概念的有機美容展會
在2014年的紐倫堡(Vivaness)天然化妝品及美容品展（一個在歐洲，甚至是全球最大的有機化妝品展會），我們不難發現標有“Vegan”字樣的產品。這個標識表明產品不含有任何動物來源的成分，包括牛奶和蜂蜜。其中的品牌有德國的Nonique（通過Na True認證）；一個是奧地利的Go & Home（同樣通過Na True認證，以及其副牌#Sportis），它們甚至推出「天然全素護膚品」的特色標識。另一個化妝刷生產廠家同樣大打Vegan標識，它的刷子使用的是人工材料製成的豬鬃，這對於天然認證護膚品領域而言有點自相矛盾，因為後者最為抗拒的正是人工合成成份。
2015年的紐倫堡天然化妝品及美容品展的這股全素風仍然盛行：202個參展商中有70個展示了全素系列產品。新加入的品牌包括Benecos化妝品牌，它更在其中一款產品中加入了：Mascara Vegan Wonder（夢幻全素眼睫液）這個字眼。展會還特別開闢一個「新產品」展區，專門展示全素產品。
素食、純素，抑或全素？
我們有必要先行解釋一下何為「全素」(Vegan)產品。這個新詞與「素食」(Vegetarian)和「純素」(Vegetalian)經常被混淆。正如字典所解釋，素食指的是「不吃任何肉類（豬類、魚肉等）的一種飲食方式，但一般接受食用動物來源食物，例如雞蛋、牛奶和奶製品（起司、優格）」；而純素則是「不吃任何動物來源食物的一種飲食方式」，即既不吃奶製品，也不吃雞蛋或蜂蜜等。
「全素」這個單詞很多字典仍未收錄，它的概念超出「素食主義」：「全素主義不使用任何動物來源的產品，或者對動物進行開發的產品，或者利用動物進行測試的產品（皮革、皮草、羊毛、絲綢、蜂蠟、利用動物測試，或者含有動物成分的護膚品和藥物等）。它同時不接受將動物用於娛樂用途（馬戲團、動物園、騎行動物等）或工作用途（導盲犬、拉車馬匹等）。」(註二)
註一: 可參考CREDOC研究所發布的《2010年法國飲食行為和消費》報告，它指出男性每周平均食用435g的肉（62g / 日），而女性則為330克/周（47g / 日）。
註二:維基(Wikipedia)文章。
尊重動物的天然有機護膚品
自從天然有機護膚品技術規範創建以來（Nature & Progrès認證標準創建於1998年、BDIH認證標準創建於2001年、Cosmébio認證標準於2002年面世、Na True認證標準誕生於2007年），它也同時明確與保護動物主義者站在同一陣線上，禁止動物實驗，禁止使用源自死動物的成分。不過這個禁令有時只涉及脊椎動物，因此例如可以使用豬鬃粉或胭脂蟲。而有機護膚品並無禁止使用活動物提供的某些成分，特別是對配方有用的成分：牛奶及衛生物、蜂蜜、羊毛脂、蜂蠟、蟲膠等。除了彰顯它們遵循技術規範的認證標籤之外，某些認證護膚品生產廠家還特別標注各種不同協會的標籤（如下所示），強調它們拒絕動物痛苦的態度。
不過，這些標籤只證明沒有虐待動物。另外，PETA保護動物協會「認證」的品牌之中，其中一些國際品牌眾所周知是屬於「漂綠」分子（假天然護膚品）。它們的配方與天然完全無關，當中大部分成分均為人工合成！對於素食主義者、純素主義者，特別是全素消費者而言，這些標識，即使具有有機認證，但它的保證仍然不足，因為沒有動物實驗或沒有源自死動物的成分，這並不能完全意味沒有動物來源成分。
全素並不意味著有機或天然！
不過，無論是在美容行業還是飲食業（全素概念在這個行業同樣發展緩慢），全素從來都並不意味著有機或天然。與某些未認證或無法認證的產品使用「無動物實驗」的廣告宣傳口號一樣，很多「Vegan認證」產品實際上含有人工合成成分，它們的生產標準並不符合環保要求。
另外，歷史上最早通過全素認證的護膚品牌（德國或英國品牌）並不是有機品牌，它們並沒有在天然有機商品專賣店銷售！Veganz是歐洲首間100%全素連鎖店，如果認真研究它銷售的護膚品貨架，就會發現裡面很多產品都含有礦物油和矽油，對羥基苯甲酸酯(Paraben)以及其他合成防腐劑成分等。這是因為它的基本標準仍然是嚴格捍衛動物舒適，而不是配方的絕對天然性。這樣而言實在非常可惜，特別是當我們知道人工合成的表面活性劑釋放在大自然中時會對水生動物造成危害。
和公平貿易一樣，全素屬於一種價值系統，它與有機價值系統存有相同共通點並相輔相成。因此在德國（歐洲最大的有機護膚品市場），有機商品專賣店對此也頗有興趣，特別是一些大型的連鎖店，例如Alnatura、Bio Company和Denn’s，以及當地的一些護膚品牌。在德國，由於認證護膚品銷售的最主要商家是藥妝店（約佔38%的市場份額），因此大型藥妝連鎖店也有意開拓此業務。
德國認證護膚品的逐步「全素」化
就這個潮流，我們探訪了德國兩大品牌的研發負責人，Annemarie Börlind公司的Guylaine Le Loarer和Logona / Santé Naturkosmetik公司的Heinz Jürgen Weiland，他們都向我們證實愈來愈多消費者寫信詢問他們的產品是否屬於全素產品，全素美容網誌作者的數量也不斷增加！雖然這些「全素需求」通常都來自「只是」素食或純素食主義者，但由於不存在所謂「素食有機護膚品」的特殊標識，全素產品（它們的倫理標準也超出過素食主義標準）的研發也成為了這些研發部門的日常工作範疇。作為一個全素品牌，這意味著需要強化已經是天然有機品牌的倫理價值，即更為原汁原味。因此，即使這個現象主要只涉及少眾人－某些消費者可以說是一些「彈性主義者」。換而言之，他們只是偶爾才放棄肉食，這是一個借鑒現代的全新生活藝術，它表明我們意識到自己所在的地球是脆弱的。
對於品牌而言存在另外一個優點：自我宣稱是「全素」品牌，這比使用眾多天然有機護膚品標籤更清晰和更容易被消費者所理解。對於後者，甚至是前線銷售人員經常也很難向顧客清楚解釋這些天然有機認證標籤的各種具體要求。而對於「全素」，我們只需要三言兩語即可解釋清楚：不含任何動物成分，不虐待動物。就是如此簡單易明。
在現在動物產品，尤其是食品問題層出不窮的情況下，這是一個能夠令消費者大為放心的正面因素。這同時也迎合了現代社會追求更健康、更均衡的環保營養和護理潮流，而在環保方面，嚴格意義上的植物更為深受人們喜愛。結果：和Paraben在法國的遭遇一樣，「被禁止」成分（例如蜂蠟、牛奶及其衛生物、羊毛脂等）逐步被現有產品的重新配方所取代，例如通過多種不同的植物蠟（巴西棕櫚蠟、小燭樹蠟、漆樹等）混合而成蜂蠟。為取代來自動物的羊毛脂，Lavera品牌發明了來自植物的植物羊毛脂(Veganoline)，它的特性和功能與前者完全一樣。
不過，有些卻很難找到替換物，例如用於唇膏的胭脂蟲，因為女性消費者希望擁有鮮豔紅色，這單靠氧化鐵是無法做得到的，後者出來的顏色更像是鐵鏽色。另外，在設計新產品系列時，與針對年老人士的抗衰老產品相比，如果是針對年輕人的產品，生產商會更加注重全素配方，這是因為年輕人更為注重材料。相反，老年人士更注重的是護膚品的質素而不是單純全概念。
位於柏林Prenslauer Berg街區的Veganz連鎖店。裡面的護膚品數量蔚為壯觀，但很多產品的配方卻遠非100%純天然（圖片來源：M. Knittel）。
蜂蠟、蜂蜜、牛奶都具有護膚品所喜愛的特性，但它們卻屬於全素產品的禁用成分。（資料來源：Emmanuel Boutet, Scott Bauer Et Fdecomite）
彰顯自己的全素產品
引領全素潮流的德國有機護膚品牌在彰顯自己全素產品方面採取了不同的策略。實際上它們大部分的產品基本上都符合全素倫理。有些品牌完全沒有採用任何標識，它們只是獨自回答消費者的個人提問，而整個過程完全透明。
另外一些品牌則相對較為積極，它們提供的宣傳廣告DM上會列明哪幾款產品不屬於全素產品，其中一種做法就是在品牌的網站上面放上每款產品的標識。Logona公司就是這樣，它採用的標識通過了VeBu (Vegetarier Bund)認證，這是德國最大的素食協會，它的所有產品配方都需要向該協會提交審核；而像Lavera的其他公司則選擇在相關產品包裝上印上標識，這通常（有20多個品牌）都是一個花型圖案的Vegan標識，這是英國Vegan Society協會的認證標籤，也是歐洲最著名和歷史最悠久（1944年）的全素認證標籤。它同樣需要品牌提供配方進行審核。還有其他眾多獨立認證標籤，它們都很容易被識別，因為它們的共同點就是用1個大寫字母「V」代替「Vegan」一字。
一間沒有在產品上直接使用任何標識的公司告訴我們它之所以採用宣傳廣告DM的方式，是因為它發現全素標識有可能嚇跑很多消費者，甚至是有機消費者，因為在他們看來：聲稱「不含」某某成分，這等同於將某些有用成分棄而不用。這正如傳統護膚品消費者心裡並不「相信」有機護膚品以及它宣稱的各種「不含」特色;因此對於某些人來說，全素護膚品仍然沒有有機護膚品那樣「性感迷人」。
文化差異
那麼法國對全素認證需求是否同樣敏感？我們在2015年春季訪問了Cosmébio發展總監Betty Santonnat。她認為，「德國的全素潮流較法國更為盛行。我們沒有發現生產商對此存在集體熱愛之情，不過某些品牌個別也有推出一些針對性措施，但這仍然是有機護膚品行業的一個小眾市場，而前者本身就已經是一個小眾市場。
不同的國家有著不同的護膚文化和不同的審美觀。由於文化差異，在法國通常深受歡迎的產品並非全素產品：例如馬奶、驢奶或蜂蜜為主要成分的產品在法國可謂1人有1件，這些成分在法國都深受歡迎。護膚品並不只是技術，文化外觀同樣非常重要，這在有機領域也並非無足輕重。這涉及活性因子，同時也涉及賦形劑：「我們在德國的Cosmos認證標準的談判制定過程中就發現到了這一點。該認證標準希望允許使用蠶絲蛋白質、蟲膠和胭脂蟲等成分，這些在法國都是極為少用的。」
結論
所有這一切並不意味著我們無視愈來愈多的天然有機認證品牌所強調突出的全素概念，因為這些品牌一致認為全素概念有助於增加對有機消費者起到補充作用的潛在客源，雖然這只是一個小眾市場，但卻是一眾深信不疑的消費者！至於有機美容產品，嚴格來說並不「需要」是「全素」，但它可依靠這個全新潮流去展現自己的素質和高標準要求。如上所述，全素護膚品所體現的反對動物痛苦與有機護膚品的要求並不矛盾，天然護膚品反而對其起有增值作用。最後，一款全素產品如果配合其他配方成分的真正天然性，那就更能彰顯其價值所在。
幾種Vegan認證護膚品識別標籤，從左到右，從上到下為Vegan Society、European Vegetarian Union、Vegan Action以及Logona 和Annemarie Börlind兩品牌使用的標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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